我有一事,生死与之

 2014-08-18    沈阳 /essays/2014/08/18/cuiyongyuan.html essays books

关于本书

记录了崔永元的 3 个访谈:《口述历史》访谈、《人物》访谈、《谢天谢地我来啦》访谈,听他讲内心的理想与忧患,讲这个时代与那个时代,讲生活与慈悲,还有他愿倾其一生之力做的口述历史事业。相较自传,访谈更加口语化,也更生动。崔永元,四十不惑,这里有他真实的人格写照。

「人物」图片:地址

关于「意义」……

“我觉得自己蒙着了,可能不做记者就当不了主持人,不当主持人就得不了那病,不得那病就找不到口述历史,可能都是一串安排好了。” 摘自《有一种基因叫理想 — 央视评论部那人那事》

孤立“思考”和“行动”是徒劳,通常“意义”两个字需要长久的坚持,心无杂念的坚持,在旁人看似枯燥的坚持过程中,享受那至高无上的乐趣和满足感。

关于「教育」……

我经常跟她说,我希望你能找到学习的乐趣,爸爸最遗憾的是数学、物理特别不好,我就特别希望你数学、物理特别好。我们拾遗补缺。如果有一天你要告诉我,你不想上学了,我无条件支持你。我不会让你受这个罪。你要说你想卖糖葫芦,爸爸给你进货。我知道北京哪儿产的山楂最好。我说咱在家里搞科研,咱搞发明,咱们做无核的,加豆馅的,咱们创作很多品牌,也能让生活幸福。所以我对你的要求就是快乐和幸福。别得抑郁症。

最博大的爱是让孩子保持童真,自由的成长。因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远在天边的东西,而是身旁触手可及的点点滴滴,我们只要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,慢慢成长,我们总会接近那里 — 那个我们心灵所在的地方。

关于「口述历史」……

1996 年,《实话实说》主持人崔永元沉浸在一夜成名的兴奋中。
2001 年,理想主义者崔永元身陷抑郁症的折磨里。
2012 年,准历史学者崔永元对《人物》记者说,他找到了一条能够让自己生死与之的道路 — 口述历史。他说,这让他舍不得死。
在 10 多年间,他全身心投入这份事业,组织采访团队采访 4000 多位老人,留下 10 多万小时影像资料。他和他的团队在和时间赛跑,发掘老人们的历史记忆,去接近历史真相,也为后人留下宝贵的档案资料。

他说,口述历史是一条能够让自己生死与之的道路。

他在微博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句话:“偶有几茎白发,心情微近中年。做了过河卒子,只能拼命向前。— 胡适(老崔与腾讯博友共勉)。”

看到“生死与之”通常让人心生悲凉,但一个人若是能够找到愿意“生死与之”的事物,那其实是一生的乐趣所在,从那一刻起,他就再也回不去了,这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。

「我有一事,生死与之」篇幅很短,值得读一读,至少我觉得是。

附:柴静写崔永元「孤独是一个人的骨头」

《分家在十月》是他做的,很多人都看过。
在2000年的年会上,看了这个片子之后,我来了评论部。
刚到就赶上评论部的主持人合影。
在《焦点访谈》的演播室里,前排是敬大姐,白岩松,水均益……还有他。
我是刚来的小姑娘,自然而然站在后面。
他转头看到我。
轻轻扶了一下我的胳膊,把我带到第一排中心他的位置。
那个时候,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。
他也不知道,后来每一年评论部的年会,看他的主持都是我的大节目,看他在台上手挥目送,开领导的玩笑,戏噱锋头人物,逗逗女同事,但让大家永远在最真挚的东西面前掉下眼泪。
台下众人呼喝,叫彩,吹口哨。
大家都爱他。

后来常常在食堂遇见他,远远看着,面色不太好,我们几个都为他担忧。
有次去部里开会,他晚来,众人面前,自自然然地说“我的抑郁症……”
我呆住,只顾看他。
很久后,发短信,去看看他。
他那时正寄望于童年幻梦,一大屋子,都是老电影的剧照,他自己穿了各种各样的旧年代的衣服,扮戏中人。
我们坐谈数小时。他说得病的前后经过。
他说的淡定,我听得揪心。

再见他,是某个下午。
坐在电脑前头的时候,突然办公室门开了,他走进来。
“咦?”我很惊喜。“你找谁?”
“找你。”他坐下了。在我对面。

然后我们聊天,我坐他对面。杜小静过来说“嗬,真像调查的采访。”
真的,这不似普通办公室里的谈话。也不是普通的聊天闲谈。
他一句寒暄没有,那么认真,谈的是直见性命的事。
他谈的问题我当然不陌生——社会的良知的失去。缺少希望,缺少坚守的人,让人想要放弃……
这些话,很多人在摄像机的红灯面前说,很多人在文章里说,很多人在喝酒后说。
但是他只是在一个平凡的下午,坐在一个并不熟络的同事面前谈这些。
他谈起这些的时候,并不仅仅是在表达,就好象,就好象这些东西都是真的,就象是石头一样,死沉地压着他。逼着他。
我隐隐地有些不安。
我只能对他说他不能放弃,因为我们需要他。
并不是因为他有名,或是幽默,而是他代表着我心中评论部的“独立精神和自由思想”。
还有他身上的真诚,和绝不伪饰,有了这个,他才有勇气和智慧嘲弄那些可笑而巨大的东西。
大姐找我问号码,他立刻起身走了。
临走的时候他拉开门又回身说了声“谢谢”。
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,只觉得有一点心酸。

今年年会,他仍在台上。
只是没有像《分家在十月》那样的片子了。
“评论部,现在也得了抑郁症么?”他站在台上说。
底下悄然无声。
这一场年会,他亲自张罗,请了赵本山,郭德纲……一个部里的小小年会,不知他花了多少功夫。
但是陆陆续续,台下的人有些走了,或是打着手机出去了。
最后一个节目,他请来罗大佑。
罗大佑一直坐在场下,喝了两瓶酒,一直到11点多上场。
大佑也不登台,踩支凳子抱住吉它。一束光。
对着话筒说“小崔,不怕,我也抑郁过,不是我们有病,是这个时代有病。”
他们拥抱。 我和大群人离开座位,围坐在他身后侧的地上。
小崔向我招招手让我去他身边坐 - 那里正对罗大佑坐着,看着他晶光闪烁的双眼。
我怕挡着大家,脚手着地地爬过去,与他并肩坐。
大佑说“唱什么?”
“光阴的故事”四百多条汉子齐声喊。
大佑轻捻弦索,琴声清洌。
我们高唱“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,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……”
我看到对面坐的小宏眼里的泪水。
后来他说“知道吗?不是因为歌声,是因为我看到小崔热泪盈眶。”

今年,是他到评论部的十年。
我听过他提起过一个梦。
谁都知道他睡不好,更不要说深度的睡眠。
但只有一次。
他说“我做过一个梦,梦到像白洋淀一样的地方,和朋友们在船上,能听见船桨划过水波的声音,还有水鸟从耳边掠过。”
然后他醒来,发现自己睡了三分钟。
他是一个在这个时代里,在这样的夜里,一直醒着的人。
我只希望他能拥有那个只有水波和飞鸟的,宁静的内心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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